颓蝶

=季醉卿/SPARKLE.
-变调的甜橙酒-



装同人用。
绿色软件是mikevens

【梵更梵无差】梦魇、疯子和向日葵

BGM-《Crazy Train》/Zella Day

“Vincent,你是疯子吧。”

Vincent坐在刚刚被雨水淹湿的草丛里,抱着画板,扬着下巴迷惘地注视着彩虹,脑中仍然回荡着Paul不耐的声音。雨后的潮湿空气氤氲着。氤氲着。

以往作画的时候,他的情感几乎是被剥离的,世界里只有颜料和画布,这是他的乌托邦,他的忘忧果。而他只是连接现实与梦境的一个索桥,把梦中的现实景象通过画笔描绘出来。

但这一次不一样——他的心境不一样了。他心上层层叠叠地包裹着一些奇异的情绪,像是被烧死的向日葵一样的颓靡。或许他实在是个疯子,为了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梦想而花天酒地,折磨自己甚至别人的精神、肉体与物质。

“可是艺术是一场长期的迁徙,结果并不会显著——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的……”

Vincent自言自语着,就像他那时结结巴巴地向Paul解释,最后却忽然发现自己本就不占理。

生活不只有向日葵啊。他所幻想的“艺术之家”,究其根本,还是由那明晃晃的便士堆积出来的。而艺术是荒谬的,是有钱人的游戏,但是——不,这是错误的,不应该是这样的,艺术该是最基本的人权,是最基本的需求——不不不!一切都错了,或许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……

“Vincent,你还真是疯子,跑到这里来写生,吓得我以为你离家出走了。”

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混杂着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响声从不远处传来,高亢的音调挑破浓稠浊雾。Vincent一惊,小心翼翼地放下画笔,匆忙站起身朝前方跨了两步,却又讷讷地缩回去。

“Vincent?你没事吧,是我把话说重了,我向你道歉。”Paul故作轻松地笑着,向他伸出手,“我总学不会去爱人,也学不会那些世俗的处事方式。你会懂我的,对吧——我们有不同的艺术观,喜欢着不同的画家,但时风该是兼容并包的呀。”

他犹豫片刻,也伸出了手。“我喜欢艺术的交流和碰撞,但…我总承受不住过多的批评。”

Paul没有回话,而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,煨热地笑,良久才开口。“搞艺术的谁还不是个疯子呢。”

“是啊…疯子。我们都是乏善可陈的疯子啊,像向日葵一样的疯狂与炽热……”Vincent说着,另一只手挣扎着,够着地上的画笔。

“好了,打住。”Paul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总是做不到成熟一些。”

Vincent也笑了,放弃了去抓画笔,靠在男人的胸口。“我当然做不到——有你在,我不需要成熟。”

“那万一我走了呢?”Paul玩笑般轻声问道。

“我已经把我的灵魂托付给你了,你如果走了,我就死掉半条命了。”Vincent脸色忽然凝重起来,蓝色的、清澈的目光紧紧纠缠在Paul身上,往后退了两步,“你会走吗,Paul?”

他咳了一声,躲闪着那温柔却锐利的目光,听着Vincent不断地喃喃自语。“不回答也不要紧,至少和你在一起的岁月,是我真正活过的,我已经满足了……”

“Vincent。我不会走的。”Paul赶忙打断他悲观的言语——再这样下去他也会陷入悲观的情绪中——拉起Vincent的手,安抚般缓缓摩挲着,摩挲着。

Vincent只是盯着他看,久久地注视着,直到Paul感觉到自己即将陷进他清澈如同海洋的蓝色眼瞳,直到Paul主动地靠近他,将他干瘦的肩膀拢进自己的双手中。Vincent便自然地凑上去,直到二人鼻尖相碰。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将吻未吻的姿态,站了好久好久,直到他们眼中对方的模样都失了焦,直到Paul主动地将粗糙温暖的大手抚摸上Vincent的后脑勺——被浅淡的红色环抱的后脑勺,有意地将对方的脑袋扳向自己的唇,让二人有些扎手的胡茬互相贴合,两片薄薄的唇交缠在一起。

暧昧的气流上旋,劈裂了云翳,让午后的阳光笼罩他们的肩、背、身体,从他们紧扣的手指中流出来,从他们瘦落的脊背上淌下来。

这是他们的伊甸园,他们的乌托邦,他们挚爱的梦境——不可剥落的梦境,被爱与艺术联结的梦境。

在十多天之后一个怅然若失的下午,Vincent仍会想起那时没来由地想到,玫瑰花或向日葵一旦枯萎,梦境就会变成梦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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